Dark Rainbow

　　　　七章　龍茹朝　上

　　少女緩緩步上台階，並不高，只有三長階，總高度不到半公尺。

　　「站定位子，左腳往後退一步，轉身，收腳，端正容顏，用『鄙夷』的眼神掃視群臣，用威勢壓制他們，用器量導引他們……」少女在心中默記這些部驟，戰戰兢兢，一點都不能懈怠。

　　這半年來，少女努力學習這些威儀，是為了讓當今天子——玄虹與臣子，保持距離，讓皇帝不會太親近朝臣，讓朝臣不會踰越犯上。這些禮儀讓她必須一直保持嚴肅的外表，展現出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與莊重，也經常讓與她朝夕相處的玄虹渾身不對勁。

　　這位正肅容而立的少女即是「鳳霞公主」玄祐，而那位正拿著玉笏到處指揮官員排隊、仙風道骨的老人，正是受先帝「託孤寄命」的大丞相——清源，再合上那位倚劍仗朝、一身容裝的魁武男子——大將軍 伯政，即是「帝輔三尊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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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皇家馬廄。

　　「嘶—赫——」魅影焦躁不安的亂踩著乾草鋪成的馬席。

　　「魅影，你怎麼了？」玄虹跳下馬背，仔細安撫著魅影，但魅影似乎想告訴玄虹什麼，一直不停踩著腳。

　　「你再不乖，我就不理你了喔！」說完即轉身離去，心裡只想著要趕快回去換衣服，好快點上朝。

　　皇家馬廄是開放式建築，除了柵欄以外，四周沒有牆壁。玄虹離開馬廄後，直往西北方走去——不，應該是跑去。不久就繞過宣政殿，來到太和殿北方的「尊龍殿」外。此時，突然來了兩群人，分別從三殿間的兩個間隔出現，從兩面包圍住了玄虹。

　　「你…給我站…站住！」為首的一人，語帶不安地對玄虹大聲喝斥。

　　「你才給我閃開，我要快點到『宣德殿』去！」玄虹微怒地要斥退這群人，似乎沒察覺異狀，說完就要往前走。要是玄祐在，絕對是直接開罵，不可能只是叫他們讓開，讓他們這麼好過。

　　「季秋，你讓開，我來跟他說。……英明威武的皇上，小的只要您答應這一條件，就恭送您離開這裡。」從人群後走出了另一人，似乎是這些人的老大，大家看到他，都必恭必敬的，讓正在氣頭上玄虹看了很不爽，但他還是沒發現哪裡怪怪的。

　　「你給我閃！」玄虹注意了一下前方的影子，發現它又更短了。

　　「請您在待會上朝時宣佈恢復我們的階級與特權……」「我不要！這是最後一次警告，你給我閃！」

　　「您還記得龍茹朝嗎？」那名男子發現玄虹似乎還沒發現事情的嚴重性，乾脆把背景講出來。

　　「龍你個＃＊＃………！咦！…」玄虹戲劇性地倒退三步，似乎發現哪裡不對了。

　　「沒錯，我們要你恢復外戚的身份、地位與特權。」男子不懷好心地說。

　　「不可能！」玄虹大聲喝斥。「帝國能有今日這番安定的局面，都是靠那幾條祖宗留下來的『訓示』保護。」玄虹心裡很清楚這一點，即使他對某些訓示的由來不是很瞭解。

　　「既然如此…那就…」那名男子對周圍幾個人使了眼色，眾人逐漸圍了上去，武器也都拿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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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過了大概一刻時間，官員都已經站好，等待皇帝上朝。今天清源排的隊形，一如往常，是「三二」隊形，意思是每三人一排，全部站成兩大排，中間隔一走道。

　　如此一來，排頭的六人，由左至右分別是：尚書令、中書令、大丞相、大將軍、太尉、御史大夫——這是從玄祐的方向看大家。

　　看大家都站定後，玄祐微微點頭，向台下的清源示意，隨即轉身往側殿而去。

　　玄祐一入側殿，微微吃了一驚，發現玄瑜竟然出現在這裡，更令人驚訝的在後頭。

　　「你怎麼會在這裡？」玄祐驚訝地問。但玄瑜只是低著頭，默然不語。

　　「真是好久不見了啊，我的外甥女，玄祐。」從玄祐身後緩緩站起一個中年人。

　　「你是——千秋！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？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裡！」玄祐從震驚到暴怒。

　　只見千秋緩緩地從袖裡拿出了某樣東西，讓玄祐嚇得差點腿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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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尊龍殿外，大理石鋪設的灰白色地面上，不知何時，被一灘血淹沒，卻不見任何骨骸。

　　　　七章　龍茹朝　下

　　宣德殿。群臣俯首，等待皇帝，一片靜默。

　　「怎麼回事，還沒回來？」正當清源準備上前，到側殿去一探就竟，玄祐突然緩緩地從側殿走出來，部份臣子見到她，頭又低了下去，沒看到玄祐身後跟了誰。

　　「一個、兩個、三個、……十一個，全副武裝，連頭盔、鎧甲都用上了，看來準備得挺周全的，是事先有預謀嗎？」伯政心裡仔細的分析著。

　　現在台上有十二個人，站在後排的那九個，很明顯是要來威脅大家的，但各個神情緊張，衣領上都是汗水。前排的站是千秋、玄祐和玄瑜。千秋正對著身邊的玄祐猛使眼色，想叫她快點宣佈他剛威脅的事，玄瑜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，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　　「玄虹，哥……」玄瑜心裡非常愧對玄虹。

　　「這些人實在太緊張了，這次『政變』恐將功虧一簣，可是……玄虹呢？不，是皇上，皇上怎麼還沒出現，馬的！」伯政冷靜地盯著台上這群人的一舉一動，心裡則開始計畫救出皇帝。

　　「公主！不，它只不過是玄祐。玄祐被挾持？嗯，這會是個擴充我軍權的大好時機。」太尉偷偷喵了一眼身旁的伯政。

　　「皇帝呢？」看來清源還蠻忠心的…「嗯…終於要換人了嗎？如果是玄祐，應該還不錯……」很明顯是揶揄自己的…吧！

　　「咦！…」「這是…」「怎麼回事…」「什麼情形…」台下文武百官都紛紛抬起頭來看著台上這一幕，心裡十分驚駭，但沒人敢出聲。

　　「還不快說！」千秋也注意到大家都發現自己了，於是趕緊用唇語命令玄祐。玄祐則是用力瞪了回去，她早就下定心，寧願犧牲自己，也要把這群外戚——這群畜生，全部殲滅！

　　「注意！全部的人聽好！……聽好…」玄祐說到一半，突然停了下來，驚訝的呆站在台上。

　　當然，身旁、身後那群人也都呆住了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殿門口，蹣跚地走進一個少年。全身是血——都不是他的，手上提著一把長劍，劍鋒曳在地上，有幾滴血正緩緩沿著鋒刃流下，滲入深紅色的地毯中，兩者的顏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，不留下一點血漬。少年臉上帶著一股詭異的微笑，掃視台上這些人，循環了一周後，停在那個泫淚欲泣的玄祐身上。

　　玄祐停住了大約五秒鐘，那一刻彷彿永恆，這個畫面，玄祐永遠都不會忘記。

　　台下的人正緊張地看著玄祐，以為她這樣呆滯是心裡在天人交戰、猶豫、說不出口……

　　「準備向皇帝獻上最高的禮儀！」玄祐終於開口，臉上不禁揚起了微笑。

　　眾人都驚駭著看著玄祐，不知該作何反應，只得緊張地四處偷喵，看皇帝會從哪裡出來。只有大將軍和大丞相二人，率先領悟到玄祐地意思，很有默契地時往後轉，頭也不抬，直接屈膝，跪了下去，接著兩手交跌擺在頭前，正是五體投地的大禮。

　　大丞相大將軍身旁的人，也突然會悟這兩人的意思，也紛紛轉過身，跪了下去，於是跪下的人潮如漣漪一般，以兩人為中心，擴散了出去；另外還有一些人是突然發覺皇帝正從身邊走過，在被那一身血漬嚇到後，也紛紛跪了下去，於是開始從另一方向，散出另一圈漣漪，只不過因為皇帝不斷前進，所以漣漪的前端會比較窄一點，後面比較寬一點。

　　有些夾在兩圈漣漪間的人，不等兩圈漣漪擴散到這裡來，就已先跪了下去，於是漣漪加速擴張，不一會兒，宣德殿上台下的紅地毯已全被覆蓋，不見任何紅斑。除了中間那條大兩公尺寬、蔓延到了那位少年身上的血紅色走道。

　　好了，本章分成上下兩集，不知各位客倌滿意否？

　　神域第一篇，全部十五章，到這裡已經過了一半，以上內容與文筆，不知大家還滿意嗎？　先感謝大家看到這裡呦！

　　老實說，完成到這裡，有點感慨，因為今天剛好是我十八歲生日，剛好告別我夢寐以求的十七歲。

　　構思神域這些小說，花了我大半的青春歲月，這樣說好像我很老，但真的是如此，當初還只是一種幻想，從沒想到過要放上來和大家分享，更不可能會想到，我會在學測前衝刺時刻，很混地拚命打這個，這樣我真的會考上好大學嗎？明年的這個時候，我會在哪裡呢？會回來咒罵這個時候的自己，然後繼續打下去嗎？……

　　從國二到現在，神域陪我走過了好幾冬，知道那個「太平天帝國」的由來嗎？沒錯，那正是我上課時，突然翻到寫洪秀全與太平天國的那一頁，忽然興起的想法。不諱言，那時候我覺得太平天國實在太糟糕了，這個國家會滅亡真是活該。

　　不過來我一直念到「太平天帝國」這個詞時，心理想的已和那個完全沒有任何關聯，純粹只是我創造出來的另一國家。

　　話說回來，那時候想的都是「國家大事」，沒有人物，沒有角色。

　　……………　我好像講太多了，心事分到另外一章在寫吧！

　　總之，終於過半了！萬歲！！！

　　出乎意料之外！　　　　「哈哈哈哈……」會是誰的笑聲呢？